“啊——”
凄厉的惨叫声刚出口,他的脑袋便不受控制地狠狠磕向地面。
咚!
一声闷响,楚江寻额头鲜血迸溅,整张脸都被砸得血肉模糊。
然而,这还没完。
幽璃赤足轻抬,雪白的玉足踩在了楚江寻的脑袋上,狠狠碾动。
“唔、唔啊……”
楚江寻的脸被踩得扭曲变形,牙齿崩碎,鲜血混着口水从嘴角溢出,整张脸几乎被碾进地里。
堂堂楚家大长老,此刻却像条死狗一样,被人踩在脚下。
“大长老!”
楚家众长老目眦欲裂,想要上前却被幽璃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僵硬。
“谁动,谁死。”
简单四个字,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。
楚灵儿和苏清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白天还高高在上的楚江寻,此刻竟被人像蝼蚁般践踏。
“前、前辈饶命……”
楚江寻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含糊不清。
楚枫摆了摆手,冷声道。
“滚!”
众人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府门,可是望着关门的楚灵溪,他们又有些心有不甘。
楚江寻推开搀扶的两人,身形再次跪在了地上。
“灵溪!”
见他再次下跪,楚灵溪不由得浑身一紧。
“大长老,你这是干什么!”
虽然她也已经跟随楚枫脱离了楚家,但是看着昔日的大长老跪在自己的面前,她仍是内心忐忑不已。
楚江寻老泪纵横,颤声道。
“灵溪,你告诉我,那位一品丹师到底和楚枫是什么关系?”
在他看来,定然是楚枫在背后说了他们楚家的坏话,否则那位丹师前辈怎么会一见面就对他大发雷霆。
然而,楚灵溪也是一脸的为难。
不是她不说,而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大长老,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位前辈,更不知道那位前辈和枫少有什么关系。”
见楚灵溪是真的不知道,楚江寻深吸一口气,心中好似已经有了决议。
“你去告诉楚枫,就说我们知道错了。
只要他肯回来,这家主之位给他,楚家所有资源任他取用!”
闻听此言,其中众人顿时一惊。
若是让楚枫成了家主,那他们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。
“大长老!”
“家主之位万万不能给楚枫啊!”
“没错,你难道忘了,他可是和柳家有死仇!”
岂料,楚江寻回头瞪了众人一眼。
“都闭嘴!”
“你们怎么还不走?!”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府内传来。
众人抬头,只见苏清荷冷着脸走了过来。
“清荷,刚刚大长老已经说让楚枫来做楚家的家主了。”楚汉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门前,“你快帮我们说说情,让楚枫回家吧。”
苏清荷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一家冷眼相待的大长老,眼神之中满是失望之色。
那两年的世间,她早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人的嘴脸。
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了楚家,她怎么可能再回去。
“枫儿被你们逼着下跪时,你可曾为他说过一句话?”
“这——”
楚汉山哑口无言,脸色涨得通红。
下一刻,苏清荷转身冷冷道。
“我们与楚家就恩断义绝了。”
砰!
大门重重关上,留下楚家众人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。
夜风吹过,带来远处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。
“听说了吗,楚家刚把楚枫赶出家门,一位一品丹师就出现在了楚枫的新府邸中。”
“楚家这群老糊涂,真是把到手的机缘往外推啊!”
“谁能想到,楚枫竟然还认识一品丹师,真是深藏不露啊!”
楚江寻面如死灰,猛地喷出了一口老血。
“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啊!”
这一夜,楚家所有长老的肠子都悔青了。
他们亲手赶走的不是灾星,而是一个能让楚家屹立千年不倒的绝世天骄。
……
翌日,入夜。
万宝阁的琉璃灯盏次第亮起,将回廊映照得如同星河倾泻。
楚枫踏着青玉铺就的甬道前行,侍女提着的鎏金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。
“枫少请随我来。”
引路的侍女声音轻若蚊呐,绣鞋踏过檀木地板时,腰间缀着的银铃竟未发出一丝声响。
她行至一扇雕着并蒂莲的朱漆门前,忽而驻足。
楚枫鼻尖微动,一缕幽香从门缝中渗出,清冽中藏着隐秘的甜。
这味道他记得为凌清雪祛毒时,她发间便是这般气息,只是此刻更浓烈些,像被温水蒸腾过,丝丝缕缕往人鼻腔里钻。
“大小姐吩咐,请您独自入内。”
侍女行了一礼,而后识趣退去。
楚枫望着侍女离去的背影,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吱呀——
他抬手推开了房门,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。
他眯起眼,只见一扇丈余高的屏风横陈不远处,屏上墨色山水画被水汽晕染得朦胧。
层峦叠嶂间有飞瀑垂落,恰在峰回路转处汇作一汪清潭,潭水蜿蜒至屏风边缘,竟与真实地面上的温泉池水连成一片,恍若画中世界倾泻而出。
“凌姑娘?”
他嗓音有些发紧,水汽在喉结上一滚,化作一滴汗坠入衣领。
哗啦——
屏风后传来清越的水声,一道剪影自画中清潭处缓缓立起,墨色山峰的轮廓突然活了。
薄纱贴着起伏的曲线垂落,水珠顺着纱衣褶皱滚下,在屏风上拖出晶亮的痕。
那影子的主人抬手将湿发拢到一侧,颈项拉出的弧线像极了画中飞瀑的支流。
见状,楚枫不由得喉咙滚动。
“我来的不是时候。”
“不,你来得正是时候。”
凌清雪的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,浸了水似的沉沉浮浮。
她转出屏风时,足尖点在池沿的汉白玉阶上,十趾如贝母般泛着淡粉。
那袭月白薄纱被水浸透,紧贴着腰肢旋出惊心动魄的弧度,纱下肌肤若隐若现,竟比屏风上的宣纸还要莹白几分。
发梢坠着的水珠落在锁骨凹陷处,盈盈一汪,随着呼吸轻颤。
“这凝香阁的温泉水能活络经脉。”
她赤足踏过满地花瓣,在离他三步处站定,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水光。
“我想着既是要祛毒,这里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。”
水雾氤氲中,凌清雪向前迈了一步。
楚枫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颗从她锁骨滑落的水珠,它沿着若隐若现的曲线没入纱衣深处。
凌清雪好似注意到了楚枫的目光,略微垂首,视线之中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尖。
“星辉针准备好了吗?”
楚枫右手在虚空中一抓,点点银光从指缝间溢出。
“随时可以开始。”
他刻意避开视线,却仍能透过薄纱看见她腰侧那颗朱砂痣,像雪地里落了一瓣梅。
凌清雪转身时纱衣掀起一阵带着花香的风,她跪坐在云锦软垫上,湿发披散如瀑。
“今日寒毒聚在灵台穴附近。”
她说着将后颈处的发丝拢到一侧,露出那段莹白的肌肤。
楚枫单膝跪在她身后,指尖凝聚的星辉针发出细微嗡鸣。
当第一根银针没入她后颈时,他明显感觉到她脊背一僵。
“忍一忍。”
他的拇指按在她颈椎凹陷处,触到的皮肤凉得惊人。
“嗯!”
凌清雪突然仰起头,纱衣领口随着动作滑落肩头。
楚枫看见她锁骨下方浮现出蛛网状的冰蓝色纹路,那是寒毒在皮下蔓延的痕迹。
他迅速并指为剑,三根星辉针同时刺入天柱、风门、肺俞三穴。
凌清雪猛地抓住自己膝盖,指节发白。
寒毒被激怒般反扑,她后背凝结出细小的冰晶,在琉璃灯下折射出妖异的蓝光。
楚枫掌心贴住她脊背,灼热的灵力如浪潮般涌入。
“放松。”
两股力量在领晴天体内交锋,她的身体在他掌下像张拉满的弓,每一寸肌肉都绷紧到极致。
当灵力冲破某处阻塞时,凌清雪突然发出一声呜咽,整个人向后倒进他怀里。
楚枫条件反射地环住她,瞬间被湿透的纱衣贴了满身。
她发间的幽香混着温泉的热气扑面而来,后颈处刚被星辉针灼烧过的皮肤泛着诱人的粉红。
“灵台穴解开了?”
凌清雪的呼吸有些急促,睫毛上水珠都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
那山那水一览无余,楚枫仓促移开视线。
“还有三处要穴。”
凌清雪忽然抓住他手腕,引导他的掌心完全贴合在心口上方。
“膻中穴也结冰了,你能感觉到吗?”
隔着湿透的薄纱,楚枫确实触到一片异常的冰凉。
更糟的是,他同时感受到了下方那颗急促跳动的心脏。
星辉针在他左手指尖凝聚时,右手不得不扶住她肩膀,丝绸般的肌肤下,寒毒正顺着经脉往心脏蔓延。
“会有点疼。”
凌清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背,十指交缠着将银针推入体内。
楚枫倒吸一口气,灵力通过相连的手掌疯狂涌入。
“啊!”
凌清雪仰头撞在他肩上,纱衣前襟被激荡的灵力震开大半。
她的美眸泛起一层水雾,痴痴地望着楚枫。
紧接着,她说出了一句让楚枫虎躯一震的话。
“楚枫,我们成婚吧。”